公元75年9月5日,汉明帝去世,其第五子刘炟即位。性格敦厚宽容的刘炟除了是东汉著名的老好人以外,还是明德皇后马氏的养子,他即位后尊明德皇后为皇太后。
被尊为皇太后的马氏向来品行高洁,她谦逊守礼,奉行勤俭,经常身穿粗帛。每当汉明帝遇到难以定夺的朝堂大事,都会让马氏参详,马氏总能客观公正地提出意见。
汉明帝与明德皇后之间谈论最多的是国家大事,但明德皇后从不以权谋私,赢得汉明帝的宠爱与敬重。她开创了新史书体例“起居注”,因此又被称为中国第一位女史家。
天公垂怜,转怒为喜
东汉明德皇后相貌出众,自小婉静识礼,喜好读书,一生谦虚克己,时刻自省所行。在亲眼看见娘家门前拜访之人络绎不绝时,留下“车如流水,马如游龙”的感叹。
《续列女传》曾称赞明德皇后于家而言是众女典范,于国家则足以母仪天下。明德皇后堪称历代皇后之中的表率,可以与之媲美的还有同宗的“大脚皇后”——朱元璋的结发妻子。
朱元璋曾经称马皇既是良妻更如良相,在她之后朱元璋再不立后,后世更有人评价说朱元璋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,而马皇后就是天子剑的剑鞘。
公元年9月17日,享年51岁的马氏病逝。史书描述朱元璋是“恸哭”,这位在许多人印象中冷酷无情的开国之君因为马氏的离世,竟然号啕痛哭。悲痛的朱元璋召集百官为马氏筹备丧礼,一切仪式皆采用最高规格。
出殡当日,晴空万里骤变滂沱大雨,这在古人看来是相当忌讳的,“雨打棺”是后代子孙衰败的征兆。古人认为雨水流入棺材,逝者居于潮湿的棺材难得安宁,朱元璋为此勃然大怒。
正要降罪负责择日的风水先生时,从送殡的百姓之中走出一位高僧。高僧唯恐朱元璋一怒之下大开杀戒,便进言道“雨降天垂泪,雷鸣地举哀。西方诸佛子,同送马如来”。高僧尊马氏为佛,更称上天都为她动容,这才令天子息怒。
明太祖朱元璋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复杂古怪,尤其是当上皇帝之后,他诛杀功臣的狠辣更是人所共知,那这位大脚皇后马氏究竟凭什么令朱元璋情有独钟?
特立独行,终是露出马脚
马氏出生于公元年8月9日,是凤阳府宿州人。马氏祖上曾是当地富豪,由于马父过于仗义疏财以致家业渐贫,后来更因失手杀人而不得不避走他乡。在避仇远走之前,马父将爱女马氏托付给金兰之交郭子兴。
马氏相貌姣好,通诗画又喜好研读历史,深得郭子兴夫妇的欢心。郭子兴授之以文化,其妻张氏亦亲自教她女红。马氏自幼聪慧,性格也颇为倔强。
明朝的缠足之风盛行,甚至成为社会地位贵贱的标志,明朝妇女五六岁的时候就会缠足,马氏却是坚决不缠,此举在当时可谓是“离经叛道”。
据说自从被册封为皇后,马氏就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。每当召见大臣,她都会用长裙遮挡脚。直到一次出行,突如其来的大风掀起轿帘,马皇后的一双大脚这才无处遁形。
明朝所盛行的“三寸金莲”长度大约是10厘米,而马氏的脚正常成长至23厘米左右,于当时而言确实是大脚,可按照现今的标准来算,马氏也不过是36码的脚,还算是娇小的。
“三寸金莲”后来在明朝蔓延成风甚至达到举世公认的兴旺,朱元璋可谓是第一大功臣。公元年,朱元璋颁布《衮冕制度》,其中明确规定妇女必须缠足。
现代史学家分析指出,朱元璋此举是出于“束缚女性”的封建心态。朱元璋的这种心态并非一时兴起,可从他在马皇后离世后才颁布此项规定可以看出,马皇后于他是特例。
识于微时,相互扶持
公元年,托钵云游四方的朱元璋被迫参与起义,又因骁勇善战而得到义军首领郭子兴的赏识。郭子兴为笼络朱元璋这柄利刃,便将养女马氏许配给了朱元璋。
就在郭子兴的亲自主持下,二十一岁的马氏与二十五的朱元璋结为夫妻。郭子兴虽然器重朱元璋,但胸怀并不算宽广的他对朱元璋其实也是诸多猜忌,平日更是屡加训斥。
有一次,受人挑唆的郭子兴再难压抑心中的忌惮,命人将朱元璋关了禁闭,不给任何吃食。马氏得知消息后,偷偷怀揣滚烫烧饼带给朱元璋,结果自己却被烫伤了。
马氏将自己的积蓄送给养母张氏以及郭子兴的爱妾,请求她们在郭子兴面前替朱元璋调停说情,当时又正值用人之际,朱元璋终于被释放,并重新得到郭子兴的重用。
重获器重的朱元璋少不了要领兵出征,他行军打仗的文书、军令等皆由马氏保管,但凡朱元璋需要取用,马氏随时都能提供,史籍描述是“未尝脱误”。马氏相夫有道,即便后来贵为一国之母,她对朱元璋的照料依然无微不至。
马氏不仅亲自准备朱元璋的每日饮食,就连他的袜子都是马氏亲手缝制的。为了延续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,登基称帝后的朱元璋难免要充盈后宫,但马氏从不为此争风吃醋。
她善待后宫中的每一位嫔妃,对怀孕的妃子关怀备至,也会为忤逆圣意的妃子调停。权欲极重的朱元璋曾经下令严禁后宫干朝,马皇后依然是个例外。她会留意朱元璋治理朝政是否偏颇,经常婉转劝谏,更告诉朱元璋要“亲贤务学”。
明初著名儒士的宋濂,因孙子宋慎牵涉胡惟庸案而遭受连坐。马氏急劝朱元璋,宋濂曾为太子之师,寻常百姓家尚且待师以礼,更何况是天家?宋慎牵涉胡惟庸案是在京城里发生的事,与远居老家的宋濂又有何关系?
最终,在马氏力劝之下,深受触动的朱元璋赦免宋濂的死罪,将其发配茂州。马氏曾经留下掷地有声的一句“天下安否,国母焉可不问”,马氏这位良妻确实犹如良相。唯有她能让朱元璋收敛噬人的锋芒,奈何天下无不散之筵席。
马氏与朱元璋相互扶持三十年,一路走来患难与共,感情深厚,难怪心硬如铁的朱元璋为了她不再立后,也难怪要因为上天“雨打棺”而动怒。